二十年前发表在台湾《中国时报》上的一系列文章,犹如一声惊雷,唤醒了多少台湾人的民主意识。一九八五年,这些文章结集出版,名曰“野火”。正是这本集子让龙应台这个名字走入了人们的视界。
从《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开始,到《台湾是谁的家?》结束,整本集子都在质问,在批评。龙应台毫不忌讳地将台湾比喻为“生了梅毒的母亲”,也坦然地承认《以“沉默”为耻》。在她的眼中,中国人的客气与虚假绝不能带到创作里来。
是什么让龙应台有着这么多的怨气?是什么让她这样勇敢?为什么台湾其他的知识分子没有一个敢大声地向政府问责?我们或许可以从她的经历找到答案:龙应台二十三岁就开始在美国教书,十年后,她从纽约途径德国、意大利和希腊,回到台湾。台湾与这些国家巨大的反差让龙应台无法接受——为什么环境这么脏?为什么到处都是丑陋的标语?为什么对恶人不敢吱声?为什么学校要规定学生的发型?……深受西方民主思想影响的她,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向这个发臭的社会连连开炮。
有人说,龙应台是个抗议型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张旺台《谁来点燃野火》)抛开阶级性,我说,龙应台是一个坚持正义和良知的公共知识分子。《野火集》是在野之火,它反应的是人民的心声。正是因为如此,这本集子才在台湾大地掀起了一股浪潮,真正做到了野火燎原。
反观今日的大陆,和当年的台湾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现在的中国人又有多少敢生气?有多少人抱着得过且过的思想?又有谁能公开批评在职的官员?极权主义的阴云不散,也许我们迫切需要另一股在野之火,点燃人民的民主思想。
作为一个女人,龙应台也有诸多的无奈。在她的《自白》中就提到:自从我的性别被“发现”,我就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人”。如果写《野火集》的是男人,人们会欣赏他的理性和勇敢;但作者偏偏是个女人,这就让人们不自觉地戴上了有色眼镜。
如今,野火燎原的二十年后,龙应台关注更多的是文化。《南方周末》上发表的《紫藤庐和星巴克时间》《面对大海的时候》《全球化了的我在哪里》等文,无不表达了对民族文化、传统文化在全球化浪潮中危机的深深忧思。
龙应台为我们的公共知识分子树立了一个榜样。我希望,在《野火集》的二十年后,在野之火仍然能够燃烧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