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些痴迷《未央歌》的人们再怎样不愿承认,这本小说都已经无可挽回地属于那个逝去的年代。
我是从陈平原先生的“现代中国大学研究”课程上得知这本书的。那节课先生有事出差,是他的一位博士生代他上的。博士姐姐准备得很用心,她甚至专门带了一对音箱到破旧的一教教室,为的是在讲到《未央歌》时,播放黄舒骏的那首同名歌曲给我们听。
小小音箱的效果很差,我却听得很入迷。下课后便在图书馆预约了这本书,寒假回家的时候装进行囊。
图书馆收藏的是精装珍藏本,在全部999册珍藏本中编号080。打开墨绿色的封面,就看见一页特别制作的“国立西南联合大学图书馆藏印章”,单凭这个印章就足够让我爱不释手了,因为那是中国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东西只能留存在记忆里。
这是一本近700页的“砖头”,而且文字全部是繁体(正体)。由于作者鹿桥先生拒绝接受简化字,导致这本书迟迟不能在大陆出版。直到去年,黄山书社以出版“古籍”的名义打了一个擦边球,才让它在几十年后终于与大陆的读者见面。而那时,鹿桥先生已经去世六年了。
随着鹿桥先生逝去的,还有书中描绘的那个年代。这是一本描绘大学生活的小说,但今天的大学生翻开这本书时,也许感受到的不是亲切,而是陌生。是啊,西南联大的岁月已经离我们太远了。那时的昆明,虽然空袭不断,但却影响不了学生们乐观向上、充满爱心与幻想的“少年情怀”(陈平原先生语)。鹿桥笔下的西南联大校园氛围之纯粹,学术风气之自由,生活情怀之诗意,同学友情之深厚,爱情之矜持,师生关系之亲近,都远非今日浮躁喧嚣的大学所能比拟。
关于《未央歌》,一直流传着一个“神话”——它是台湾大学生的必读书。当时这本书风靡台湾、洛阳纸贵的现状从鹿桥本人的这段叙述中可见一斑:“多少年来,台湾的同学爱用书中的人名给同学起外号。女生被推为伍宝笙的认为是无上光荣,并要从此更加努力,以副众望。男生被称为小童,立刻一方面得了同学爱护,一方面也被人好意地逗趣,说他不洗脸,穿破鞋,经常不穿袜子,种种无伤大雅的事。”
不过别忘了,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情。我读完《未央歌》后恰好有机会去了台湾,当我再跟几位台湾同学提起这本小说时,他们虽然表示自己“有听过”,但脸上浮现出的却是茫然的表情。他们告诉我说,如今台湾校园里流行的是网络小说,读《未央歌》大概是他们父辈的事情了吧。
在这一点上,两岸何其相似。对于大陆的大学生而言,在如今的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还有耐心去读一本繁体字的、带着文艺腔的砖头?豆瓣上《未央歌》页面的论坛里,有人发帖抱怨说“时间不对,理解不了”,还有人干脆说这是一本“让中年男性落泪的书”。
是的,如今这本书也只能让中年人落泪了(我承认,我也没落泪)。黄舒骏在《未央歌》里唱:“我的弟弟我的妹妹/你们又再度流下同样的眼泪”,可我知道,你们再也不会流下同样的眼泪,因为“现在同样的诗篇/已无法触动你的心弦”。
呃 我正在看…… 还是挺有共鸣的…… 看来我确实老了……
哈,really
写得我很心动~羡慕你有很多时间读书~我也只能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看一个小时闲书了。。。
其实一小时也不算少啦 😉
联大的精神。不能慨叹世风日下呀!经典是不朽的,不过联大的时候大多数人也不是在读书,而是在打仗的呀~当时斯文扫地的程度甚于当今
大一的时候买的这本书,一点一点看到现在自己都已经快大三了,祭奠联大那段无法取代也无法复制的岁月的同时也可以感慨自己的大学时光了。。。
哇,居然遇到了买过此书的人 😛
忽忽 可能是我有“未央”情结吧。。。
不过在看到你的这篇文章也超激动的 就像好东西终于有人分享了~~
晕 我也买过啊~~~~
学长 你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在安庆市区一个叫菱湖新村的小区里住过?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 某一段时间里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点的小玩伴男孩叫方可成